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航空公司送给VIP的收藏模型,玄关处各色的伞。

十年里,我的生活写满平南喻的痕迹。

给他熨衣服,整理行李,查不同城市的天气。

为他订机票安排餐食,只为了让他能安心思考那一局局棋。

吴期远跟我不一样,她能陪平南喻下棋。

每一场比赛都能坐在台下,抑或是在台上被闪光灯聚焦。

他们才是上天安排好的一对灵魂伴侣。

曲高和寡,高山流水。

不像我,日日困于一方七年前就被解开的棋局前。

那天垃圾车把装了满满两大箱的东西运走。

我锁上了门。

坐车去医院时,收到了平南喻在给我发来的消息。

他问,【钥匙怎么在行李箱里?】

你不来机场接我吗?】

要怎么跟他说。

手指停在输入框中半天,我回他。

你忘了,我说了要跟朋友出去旅游。】

我以为他不会再刨根问底的,他一向对我没有探究欲。

可这次,平南喻让人觉得意外。

你哪个朋友?】

他总算有那么一点机灵,愿意把花在棋盘上的时间花在我身上一点。

可前方,医院大门近在咫尺。

你不认识的朋友。】

对话框显示了半天「正在输入中」。

我没有再像从前,执着的拿着手机不肯放,等待着平南喻的恩赐般的几句对话。

去后备箱拿起行李。

换好住院服,把手机交给护士时。

我看到平南喻发了条语音。

他说,「楚稚,你喜欢吃的那家披萨店,关门了。」

G国,我拽着他尝过的海鲜披萨,芝士卷边很厚。

我记得,他当时只吃了一口。

他对食物不感兴趣,对我喜欢的更不感兴趣。

怎么会突然记起?

正当我疑惑的皱起眉头时,过长的语音段中传来女声。

吴期远唉声叹气,「好可惜啊。」

我中止了播放,看医生将针头推进小臂,问。

安乐死的过程会很疼吗?」

戴着口罩的人思考了半晌,他说。

就像淋了场大雨,不疼,只是全身都很重,湿淋淋的。」

我黯然,那爱平南喻和安静的走向死亡挺像的。

没有眼泪,只有无尽的潮湿。

从十八岁,到二十八岁。

十年,一个人淋雨的滋味我尝够了。

医院双人病房。

一到夜晚就弥漫着有如死寂的安静。

偏偏平南喻的电话就是在这种时候打来的。

执着的,让人无法忽视的长达一分钟的电话铃声。

我接起,是他焦急到失态的语气。

你现在人在S市吗?」

有事?」

吴期远接过电话,哭的上气不接下气。

楚楚姐,我也不想麻烦你的。」

我家耶耶走丢了,你能不能帮我去找找它。」

它很听话,不会跑到很远的地方去的。它丢了我完全没心情打比赛……」

耶耶是吴期远家养的边牧。

可平南喻明知道,我狗毛过敏。

曾经因为他帮吴期远遛狗,身上沾的几根狗毛就进了急救室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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