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如玉瞪了我一眼，勾唇一笑。

“是我僭越了，将军您如今是东胜的大功臣，我不像将军，只是个深闺里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子。”

“将军恕罪，小女子再也不敢了。”

这语气，这楚楚可怜的模样，任谁看了不怜惜，只会说她居功自傲，仗势欺人。

只怕我的姐姐看了，也要觉得她可怜。

可我不会，我会让害死姐姐的人，全都陪葬。

柳如玉突然上前，凑近我。

“李昭月，听说你的姐姐是不堪受辱，自刎而死。”

“你的姐姐，在那西照的营帐里，可是一点朱唇万人尝。”

我怒不可遏，伸手掐住了柳如玉的脖颈。

“你找死。”

“来人，给我拿下。”

身后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。

随后，我的肩膀被人按住，扭到了身后。

小腿被踹，我膝盖砸在地上。

明黄的身影从我身边急匆匆跑过去，一脸心疼地摸着柳如玉的脖颈。

“怎么脸也伤了。”

柳如玉哭得梨花带雨：“珏哥哥，我没事的，我不疼。”

赵珏眼中目露凶光：“伤了你的人，朕定要诛他九族。”

我看着眼前的一幕，只觉得可笑。

差点忘了，这柳如玉可是东胜第一才女，当年无数青年才俊都倾心的对象。

当然，作为不被先帝喜爱的四皇子赵珏也不例外。

柳如玉看似抹泪，却对着被侍卫压住的我露出了一个胜利者的笑。

赵珏长袖一挥，转身怒喝：“来人，给我把这个贱妇……”

看清我的刹那，赵珏声音戛然而止。

他下意识拉开了和柳如玉距离，眼神闪躲。

“昭月，大军不是还有几天才到，你怎么提前回来了？”

“你们放肆，还不快放开她。”

侍卫们惶恐，立刻放开了我。

赵珏走近，伸手来扶我。

我冷眼甩开他的手，起身，走到柳如玉身边。

啪——

清脆的巴掌，柳如玉嘴里渗血，倒在地上。

“这一巴掌，打你侮辱我姐姐。”

柳如玉哭得梨花带雨：“如果能让昭月妹妹你心里舒服一点，你打死我都可以。”

“如你所愿！”

我扬手上前，手腕却被赵珏拉住。

他挡在柳如玉面前，皱眉冷喝：“李昭月，够了，你看看你现在哪有半点将军的模样。”

“别忘了，你以后还是朕的皇后，现在如此行径，怎配得上一国之母的位置？”

我冷笑：“陛下如此护着柳家女，定是中意了，不如直接让她当皇后。”

柳如玉眼前一亮，赵珏却慌了，攥着我手腕的手转而向下，握着我的手。

再开口，已经软了语气：“昭月，你不要胡思乱想。”

“朕和你经历了那么多，朕的皇后之位始终为你空悬着，你真的不明白吗？”

我冷漠地看着他，看着他小心翼翼的讨好。

拥兵八十万，是让我在身为皇帝的赵珏面前，也不必卑躬屈膝的底气。

更是赵珏，绝对不敢跟我撕破脸的底牌。

我没有任何犹豫，用尽全力甩开了赵珏。

赵珏险些摔倒，幸而被侍卫扶住。

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攥住柳如玉的脖颈，将人提起来。

径直拖到了棺木旁，朝着棺木狠狠一撞。

鲜血四溅，我看到了棺木里没有一块好肉的姐姐。

她的脸，皮肉外翻，血肉模糊。

她的脖颈，伤口深可见骨。

我的姐姐，那么爱美的一个人。

出门见人，更是要精心打扮。

如今，却被折磨成这般模样。

我的姐姐，真的死了。

心仿佛被撕裂了，痛得我喘不上气。

泪水夺眶而出，我丢开了柳如玉，颤着手摸着姐姐的脸。

“姐姐，我们回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