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拉黑了李森屿之后,世界终于清静了。
我换了新的手机号码,只告诉了几个亲近的家人和朋友。
网上的风波也渐渐平息,我的生活,终于回到了正轨。
我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请了家政公司,把家里彻彻底底地打扫了一遍。
所有李森屿留下的痕迹,哪怕是一根头发丝,都被我清理得干干净净。
我还把主卧的床单被套,窗帘地毯,全都换成了我喜欢的颜色。
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洒进来,照在崭新的家具上,整个家都变得明亮而温暖。
我做的第二件事,是去剪了个短发。
看着镜子里那个清爽利落的自己,我感觉像是剪掉了过去所有的烦恼和不堪。
我开始重新规划我的生活。
我没有急着去找工作,而是给自己放了一个长假。
我报了一个瑜伽班,每天去练瑜伽,出一身汗,感觉身体和心灵都得到了净化。
我还重新拾起了大学时的爱好——画画。
我买了一整套的画具,在阳台上支起画架。
天气好的时候,我就坐在那里,画窗外的风景。
画楼下的花草,画那些让我感到平静和美好的东西。
我的生活,变得简单,而充实。
偶尔,我也会从一些旧同事的口中,听到关于李森屿和张月的消息。
他们的下场,比我想象的还要惨。
李森屿因为职务侵占,数额巨大,被公司正式***了。
官司打下来,他不仅要退还所有非法所得,还被判了三年***。
他名声扫地,成了整个行业的笑柄。
他爸妈为了给他打官司,赔偿公司的损失,卖掉了老家的房子。
一夜之间,从还算体面的人家,变成了负债累累的穷人。
而张月,也没好到哪里去。
她虽然没有受到法律的制裁,但在行业内的名声已经彻底臭了。
没有一家正规公司敢要她。
听说她后来去了一家很小的私人公司,做着最底层的工作,拿着微薄的薪水。
她和李森屿,也彻底撕破了脸。
两个人互相指责,互相咒骂,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对方身上。
李森屿在法庭上,说自己是被张月勾引和胁迫的。
而张月,则向法庭提供了更多关于李森屿的黑料,包括他私下里如何***客户,如何做假账应付审计。
两个人,上演了一出精彩的“狗咬狗”大戏。
听着这些消息,我的心里,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快意和解气。
我只觉得,他们很可悲。
为了那点见不得光的私欲,他们不仅毁了自己的人生。
也给他们的家人,带来了无尽的痛苦。
而我,很庆幸自己及时止损,从那个泥潭里,挣脱了出来。
有一天,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。
是我以前的婆婆打来的。
她的声音,听起来苍老而疲惫。
“舒语……”她叫着我的名字,半天没有说话。
“阿姨,您有事吗?”我的语气很平静,也很疏离。
“我……我就是想跟你说声……对不起。”她终于开口。
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,“以前,是我不对。
是我没教好儿子,还不明事理地去指责你。
现在,我们家……遭报应了。”
我沉默着,没有说话。
“森屿他……他被判了。”婆婆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。
“我们家也完了。我……我真后悔啊,当初要是听你的。
早点让他认错,也许……也许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。”
“现在说这些,已经晚了。”我淡淡地说。
“是啊,晚了……”她惨笑一声,“舒语,阿姨知道,没脸再求你什么。
我就是想问问你,你……你现在过得还好吗?”
“我很好。”我说,“前所未有的好。”
这是实话。
离开了李森屿,我才发现,世界原来这么大,生活原来可以这么精彩。
电话那头,是长久的沉默。
然后,我听到了她压抑的哭声。
“那就好……那就好……”她一边哭,一边说,“是我们李家,对不起你。”
挂了电话,我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,心里五味杂陈。
我并不恨她。
她只是一个被儿子蒙蔽,又被传统思想束缚的可怜女人。
只是,我们之间,再也回不去了。
又过了几个月,我的生活,已经完全步入了新的轨道。
我用手里的积蓄,和我爸妈的支持,开了一家小小的画室。
教小孩子画画,也卖一些我自己的作品。
画室的生意不温不火,但足以让我过上体面而自由的生活。
每天和天真烂漫的孩子们待在一起,我的心,也变得越来越简单和快乐。
有一天,我正在画室里整理画具,我的一个朋友。
也是我瑜伽班的同学,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。
“小语!小语!我跟你说个大八卦!”她一脸兴奋。
“什么事啊?看你激动的。”我笑着给她倒了杯水。
“我今天逛商场,你猜我看到谁了?”她神神秘秘地说。
“谁啊?”
“张月!”
我愣了一下。
这个名字,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。
“她在一个化妆品专柜当导购呢!”朋友说。
“我的天,跟以前简直判若两人!
穿着一身不合身的制服,化着浓妆,点头哈腰地给客人介绍产品。
我差点都没认出来!”
“我假装成顾客,让她给我试了好几个色号的口红。
她态度好得不得了,一口一个‘亲’,‘您看这个颜色多适合您’。
要不是我知道她以前那些事,我真以为她就是个普通的柜姐呢!”
“后来,她们的店长过来,好像是嫌她业绩不好,当着好多人的面,就把她给骂了一顿。
她就那么低着头,一句话都不敢说。那样子,别提多可怜了。”
朋友绘声绘色地描述着,我却只是静静地听着。
张月,那个曾经高高在上,用鼻孔看人的张总监,如今,却落到了这步田地。
这大概就是生活对她的惩罚吧。
“你猜后来怎么着?”朋友喝了口水,继续说。
“后来,我看到一个男的去找她,两个人好像在吵架。
那男的,我看着有点眼熟……对了!
就是你那个前夫,李森屿!他什么时候出来的?”
我心里一惊:“李森屿?”
他不是被判了三年吗?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?
“对啊!就是他!”朋友肯定地说,“不过他看起来可惨了,又黑又瘦,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,跟个民工似的。
他好像是找张月要钱,张月不给,两个人就在商场里拉拉扯扯的,最后被保安给赶出去了。”
我简直不敢相信我听到的。
李森屿出来了?还跟张月纠缠在了一起?
我拿出手机,查了一下。
原来,他在狱中“表现良好”,获得了减刑,所以提前出狱了。
只是,他一个有案底,又在行业内声名狼藉的人,能找到什么好工作?
他大概是走投无路了,所以才想起了张月这个“老情人”。
想从她身上,再榨取一点剩余价值。
而张月,自己都过得一地鸡毛,又怎么可能再被他拖下水?
这两个人,真是把“不是冤家不聚头”这句话,演绎到了极致。
“小语,你说他们俩,是不是上辈子就结了仇啊?”朋友感叹道。
我笑了笑,没有说话。
我只知道,他们的世界,他们的狗血剧,已经与我无关了。
我拿起画笔,在一张新的画布上,画下了一抹灿烂的金色。
那是阳光的颜色。
也是我此刻的心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