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辇停稳,帝辛踏下。
身后,费仲尤浑二人连滚带爬,大气不敢出。
女娲宫发生的事,已超出他们的认知。
帝辛径直走向龙德殿,懒得理会这两个废物。
他刚一脚踏入殿门。
【叮!】
【检测到五星签到地:龙德殿!是否签到?】
来了!
帝辛心念一动。
“签到。”
【签到成功!恭喜宿主获得:帝王洞察术(体验版)!】
【说明:可洞察目标忠诚度、善恶值、简要生平。剩余次数:3/3。】
好东西,简直是为眼下量身定做!
帝辛走进大殿,百官早已伫立。
他走上御阶,转身落座,整个大殿落针可闻。
所有视线都聚焦在他身上,探寻,疑惑,畏惧。
女娲宫的事,显然已经传开。
大王在圣人道场,写了一首赞美人族的诗。
这操作,骚得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。
“有事启奏,无事退朝!”内侍尖锐的嗓音响起。
殿内一片死寂,没人敢当出头鸟。
费仲眼珠一转,抢先出列,躬身道:
“启禀大王!您昨日题诗,文采盖世,气魄惊天!
此乃祥瑞之兆,女娲娘娘定会降福于我大商啊!”
尤浑立刻附和:
“费大夫所言极是!大王此举,必将流芳百世!”
刺耳的马屁声响起,惹得不少老臣暗自蹙眉。
帝辛坐在宝座上,俯视着下方卖力表演的二人,面无表情。
“流芳百世?”
他轻声重复,费仲和尤浑的心却咯噔一下。
这反应,不对。
“费仲,尤浑。”帝辛点了他们的名。
“臣在!”二人赶忙应声,头埋得更低。
“孤问你们,孤是人王,还是神奴?”
平静的问话,却让满朝文武心头剧震。
费仲和尤浑僵在原地,冷汗瞬间湿透后背。
这个问题,怎么答?答错了,要死人的!
帝辛没等他们回答,声音陡然拔高。
“孤,敬神,但不媚神!”
“人族的存亡,不在于神明青睐,
而在于万民的双手,在于孤与诸位臣工的肩上!”
“你们懂吗!”
最后三个字,如洪钟大吕,震得大殿嗡嗡作响。
所有人都被这番话镇住了。
费仲和尤浑已经跪伏在地,筛糠般抖动。
帝辛从王座上站起,一步步走下御阶。
他高大的身影,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,笼罩了整个朝堂。
“孤知道,你们心里都在想什么。”
他的脚步停在百官之前,目光扫过每一个人。
“想孤是不是疯了,想孤是否依旧昏聩无能。”
许多官员下意识地垂下头,不敢与他对视。
因为,他们确实是这么想的。
帝辛抬手指着自己的胸口,一字一句。
“孤承认!过往种种,是孤之过!
被奸佞蒙蔽,不闻民生疾苦,此为第一罪!”
他转向武将队列。
“久居深宫,不知边关浴血,
使将士有功无赏,有冤难诉,此为第二罪!”
他再转向文臣。
“听信谗言,使忠良受屈,
小人当道,朝政混乱,此为第三罪!”
他洪亮的声音回荡不休。
“孤,有罪于万民!有罪于先祖!”
话音落,在满朝惊骇的目光中,
帝辛,这位九九之尊的人皇,
对着所有臣子,深深弯下了腰。
这一拜,仿佛一道天雷劈在殿中。
“大王!”
亚相比干老泪纵横,抢步上前想要搀扶。
“大王不可啊!”
几位白发老臣更是直接跪地,泣不成声。
整个朝堂的情绪,瞬间被点燃。
“大王圣明!”
呼声如山呼海啸。
就在这时,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。
“大王能幡然醒悟,乃社稷之福。然,空言无益。”
谏议大夫张奎出列,
他向来刚正,是比干一派的核心。
他的话让殿内呼声渐息。
“东郡大旱,百姓易子而食,
传闻赈灾粮款迟迟未到,不知大王可有良策?”
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帝辛身上。
帝辛看向张奎。
【帝王洞察术,启动。】
【姓名:张奎】
【忠诚度:75(忠于大商,非帝辛)】
【简要生平:为人刚正,忧国忧民,此问意在试探。】
原来是试探,一个忠臣的拳拳之心。
帝辛心中了然,目光却越过他,
落在了队列中一个身材微胖的官员身上。
度支尚书,李茂。
【帝王洞察术,第二次启动。】
【姓名:李茂】
【忠诚度:-20(阳奉阴违)】
【简要生平:贪墨国库,东郡赈灾粮款被其贪没三成,中饱私囊。】
找到了。
蛀虫。
帝辛抬眼,声音听不出喜怒。
“李茂。”
度支尚书李茂心里一哆嗦,茫然出列。
“东郡赈灾,孤拨了三十万石粮。
为何到了东郡,只剩二十万石?”
帝辛的问题,直至核心。
李茂的胖脸瞬间没了血色,冷汗浸透官服。
“大王,这……这必有误会!路途遥远,车马损耗……”
“损耗?”帝辛轻笑一声,笑意却冰冷刺骨。
“损耗十万石?是你的府邸能吃,还是你的族人能吃?”
声音陡然转厉:“拖下去!”
“严审!抄家!”
“所得钱粮,即刻发往东郡,若有延误,与他同罪!”
两名武士立刻上前,架起软成一滩泥的李茂。
“大王饶命!臣冤枉啊!”
哭喊声被拖出大殿,很快消失。
满朝死寂。
这***手段,让所有人心头发麻。
大王,是怎么知道得一清二楚的?
帝辛的视线掠过全场,
最终,定格在角落一个不起眼的九品小官身上。
【帝王洞察术,第三次启动。】
【姓名:杜元铣】
【职位:屯田司主事】
【忠诚度:85(忠于大商,心怀百姓)】
【善恶值:正】
【简要生平:出身农家,精通农桑水利,
因不善钻营被打压多年,曾上书三策以解粮荒,皆被李茂扣下。】
就是他了。
“杜元铣何在?”
角落里,杜元铣浑身一震,
被同僚推了一把才如梦初醒,慌忙跪到殿中。
“臣,臣杜元铣,在!”
“孤问你,东郡之旱,可有解法?”
杜元铣猛地抬头,眼中迸出骇人的光彩。
“回,回大王!可解!可解啊!”
他激动到语无伦次。
“臣曾上书,东郡之地,看似干旱,
实则地下水脉丰沛,只需开渠三十里,引水入田,
三月之内,便可解急!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你的奏折,被李茂扣下了,对吗?”
帝辛替他说了后半句。
杜元铣如遭雷击,重重叩首。
“大王……明鉴!”
“好!”
帝辛大喝一声。
“孤今日,
就破格提拔你为工部侍郎,专司东郡水利之事!”
“孤给你调兵权,给你用钱权!
但有不从者,可先斩后奏!”
“孤只要一个结果,
三个月,孤要看到渭水流进东郡的田里!”
“你,敢接吗?”
一言出,满朝哗然。
从九品主事,一步登天到正三品侍郎,还赐先斩后奏之权!
这是何等的恩宠!
杜元铣抬起头,这个被压抑了十年的小官,此刻眼中满是决绝。
他再次重重叩首,额头与地面碰撞,发出闷响。
“臣!领旨!”
“臣,纵万死,亦不负大王所托!”
恩威并施,杀伐果断。
此刻的龙德殿,再无人敢将眼前的帝王,与昨日昏君相提并论。
帝辛转身,缓缓走回御阶。
“今日之事,到此为止。”
“退朝。”
百官躬身行礼,心中五味杂陈。
就在这时,帝辛的声音再次响起。
“传孤旨意。”
“三日后,孤要登临摘星楼,为天下万民祈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