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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故事导语:十年,可以改变一座城市的样貌,

可以让一个穷困潦倒的男人变成商业巨擘,也可以让一个十岁的女孩,

变成一头从深山里走出的孤狼。我回来了。带着满身的伤疤和尘土,回到了记忆中的家。

可家没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座以我的名字为基石铸成的冰冷的商业帝国。我的父母,

站在帝国的顶端,看着我,眼神陌生得像在看一件失而复得的古董。他们以为找回的是女儿,

却不知道,他们带回的,是一个随时准备撕碎一切的复仇者。这场回家的路,才刚刚开始。

太阳很毒。柏油路被晒得软乎乎的,一脚踩下去,能黏住鞋底。我扶着墙,

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两天没吃东西了。喉咙里干得像要冒烟。面前这栋楼,很高,很高。

玻璃幕墙反射着光,晃得我眼睛疼。我记得这里。这里应该是一栋两层的小楼,红色的墙,

院子里有棵槐树。夏天的时候,我会在树下写作业。我顺着墙根走,

想找到那个熟悉的院子门。可我只找到了一个巨大的、闪着金属光泽的大门。

门边站着一个穿制服的保安。他看我走来,皱起了眉头。他的手按在了腰间的警棍上。

我停下脚步。我身上的衣服又破又脏,头发里全是草屑和土。我看上去,

确实不像能走进这种地方的人。但我必须进去。我走到他面前,抬起头。“我找姜国栋。

”我的声音很哑,像砂纸在摩擦。“我找周琴。”保安上下打量我,眼神里全是戒备。

“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。”他说着,用警棍敲了敲地面,“快走,别在这儿捣乱。”我不走。

我死死地盯着大门上方那块巨大的电子屏。屏幕上,是两个人的照片。男人,头发半白,

戴着金丝眼镜,看起来很严肃。女人,面容精致,嘴角带着一丝礼貌的微笑。

他们穿着昂贵的西装,站在一起。是姜国栋。是周琴。是我爸,是我妈。可他们看上去,

那么陌生。记忆里,我爸会把我举过头顶,哈哈大笑。我妈会给我梳辫子,手指很温柔。

可屏幕上的人,眼神里没有温度。就像画一样。我张了张嘴,想喊他们。可我发不出声音。

一股巨大的委屈和绝望堵住了我的喉咙。眼泪毫无征兆地就下来了。混着脸上的灰,

冲出两道湿漉漉的痕迹。“疯了疯了。”保安不耐烦地挥挥手,想把我推开。就在这时,

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了门口。车上下来一个男人,西装笔挺,

毕恭毕敬地对着门口的保安点了点头。他看到了我。他愣了一下,然后快步走过来。“你是?

”我看着他。“我叫姜宁。”我说,“我回家了。”男人脸上的表情很奇怪。他看了看我,

又抬头看了看屏幕上的照片。他没有说话,只是对着对讲机说了几句。很快,

又来了几个保安。他们把我围住了。我没有挣扎。我只是看着那张巨大的照片。

看着我妈那张精致又陌生的脸。十年了。你们,还记得我吗?第2章我被带进了那栋楼。

不是从正门。他们让我走的是侧面的一个通道,光线很暗。我的脚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,

留下一个个脏脚印。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领着我。她很高,高跟鞋踩在地上,

发出“嗒、嗒、嗒”的声音。很好听。但我听着心里发慌。这声音,像是在给我倒计时。

她一句话也没说,把我带到了一部电梯前。电梯门打开,里面是全金的墙壁。

能照出我狼狈的样子。我缩了缩脚,不想弄脏这么干净的地方。女人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,

冷冷地说:“进去。”我进去了。她按了最顶层的按钮。电梯飞速上升,

我的耳朵有点不舒服。我不知道要去哪里。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。山里的十年教会我,

未知比危险更可怕。电梯门打开。是一条长长的走廊,铺着厚厚的地毯,

踩上去一点声音都没有。走廊尽头,是一扇巨大的红木门。女人推开门,

对我做了一个“请”的手势。我犹豫了一下,走了进去。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客厅。

大得像个广场。沙发上,坐着两个人。是姜国栋,是周琴。他们站了起来。他们看着我。

没有冲过来抱我,没有哭,也没有问我这些年过得好不好。他们只是看着我。

像在打量一件物品。眼神里,有审视,有怀疑,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……疲惫。

“先去验DNA。”姜国栋开口了,声音很沉,像电视里的新闻播报员。周琴没说话,

她走到我面前。她离我很近,我能闻到她身上好闻的香味。那味道,让我鼻子一酸。

我多想抱抱她。可我伸不出手。她递给我一杯水。玻璃杯,很漂亮。“先洗个澡,换上衣服。

”她的语气也很平淡,“别把外面的脏东西,带回来。”我拿着那杯水,水很凉,

冻得我手心发麻。脏东西。原来,我十年来的所有,在你们眼里,只是“脏东西”。

我没有喝水。我看着她。“我是姜宁。”我一字一句地说,“你们的女儿。

”周琴的嘴唇动了一下,但最终什么也没说。她转身,

对旁边的一个佣人说:“带**去收拾一下。”我被带进了一间浴室。浴室很大,

有一个白色的浴缸。水龙头一开,就流出热水。我脱下身上那件破烂的衣服,站到水下。

热水冲刷着我的身体。水蒸气模糊了我的视线。我摸着自己身上一道道scars。

这些疤,是我的勋章,是我的耻辱。也是我活下来的证明。可在这里,

它们好像都成了需要被洗掉的“脏东西”。我蹲下去,把头埋在膝盖里。我没有哭。在山里,

哭是没用的。只会招来更多的殴打。可现在,我觉得心里有个地方,塌了。

第3章DNA结果出来了。我是他们的女儿。毫无疑问。我得到了一个房间。

就在他们卧室的隔壁。很大,很漂亮。有一整面墙的落地窗,可以看到整个城市的夜景。

床是软的,被子是香的。衣柜里挂满了崭新的衣服,裙子,裤子,什么都有。

还有一个专门的梳妆台,上面摆着各种我叫不出名字的瓶瓶罐罐。这一切,都像个梦。

一个我不敢做的梦。可我知道,这不是家。这是一个为我量身定做的,华丽的监狱。第二天,

我见到了我的专属团队。一个医生,一个营养师,一个心理辅导师。他们围着我,

像一群科学家在观察一只新发现的物种。医生给我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,

在我的病历本上写了很多我看不懂的字。营养师为我制定了详细的食谱,精确到每一克。

心理辅导师是个很温和的女人,她总是微笑着问我:“你恨他们吗?”“你在山里,

最害怕的是什么?”我不回答。我只是看着她。我的沉默,让她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。

我的生活被严格规划。早上七点起床,吃饭。八点,心理辅导。十点,身体检查。下午,

学习。他们教我怎么用电脑,怎么用手机,怎么在这个城市里生活。他们教我的,

都是十年前我就该知道的东西。他们想把我变成一个正常的,二十二岁的女孩。可他们忘了。

我早就不是正常人了。我是一头在丛林里活了十年的野兽。我找不到任何我十岁前的痕迹。

家里没有一张我小时候的照片,没有一件我小时候的玩具。好像姜宁这个人,

是从二十二岁才凭空出现的。我试着问过佣人。她们都说:“**,我们不问事。

”我明白了。他们想抹掉我的过去。那个让他们痛苦的,失败的过去。

我成了一个需要被矫正的错误。一天晚上,我睡不着。我趴在门上,听外面的动静。

走廊里很安静,只有远处偶尔传来保镖走动的声音。我观察了很久。我发现,每天凌晨三点,

负责我这层的保镖会去楼下喝杯咖啡,时间大概是十五分钟。这是我唯一的机会。

我打开了房间的门。我没有穿鞋,光着脚,踩在冰凉的地毯上,一点声音都没有。

我像猫一样,悄无声息地溜进了书房。书房里,全是书。空气里,有股好闻的墨水味。

我没时间看书。我凭着记忆,找到了那个保险箱。它藏在一排书后面。我该怎么打开?

我没有密码。我也没有钥匙。我伸出手,轻轻地在保险箱上摸索。

我的指尖划过冰冷的金属表面。然后,我停住了。在密码盘的下方,有一道很浅的划痕。

很浅,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。我蹲下来,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仔细看。那是一个数字。

“7”。我闭上眼睛。我爸爸的生日是哪一天?***生日是哪一天?我的生日是哪一天?

我想不起来了。我的记忆,像被一块黑布蒙住了。我只能靠着本能。我把手指放在密码盘上。

我没有去想那些日期。我想的是,这个数字“7”代表什么?一个星期有七天。

彩虹有七种颜色。音乐有七个音符。我试着转动密码盘。我凭着感觉,转了三圈。“咔哒。

”一声轻响。保险箱,开了。第4章保险箱里没有金条,没有珠宝。只有一个文件袋。

我把它拿出来,手有些抖。我有一种预感。这里面有我想要的答案。我回到房间,关上门,

打开台灯。文件袋很厚。我倒出来的第一样东西,是一份保险单。平安意外险。

投保人:姜国栋。被保险人:姜宁。保险金额:一千万。我看到了日期。是我失踪的前一天。

我的心脏,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了。呼吸都停了。我继续往下看。受益人那一栏,

写的不是周琴。是一个我从未听过的名字。许强。许强是谁?我把保险单翻来覆去地看,

想从上面找出更多的线索。可除了这些,什么都没有。我把保险单放在一边,

去看文件袋里的其他东西。是一些财务报表。我看得懂一些数字,但看不懂那些复杂的图表。

我只看到,在我失踪的那一年,姜国栋的公司,陷入了巨大的危机。负债累累,濒临破产。

然后,在我失踪的第二年,一笔巨额的赔款到账了。一千万。就是这份保险的赔款。

公司起死回生。从那以后,公司的业务像滚雪球一样,越做越大。最终,

成了今天的启星集团。一个建立在“我”的死亡之上的商业帝国。我坐在地上,浑身冰冷。

原来是这样。原来是这样。我不是被拐卖的。我是被“意外死亡”的。我的父亲,

为了骗取一千万的保险金,亲手策划了我的失踪。那个叫许强的,是他的帮手。

可事情为什么会失控?为什么我会被卖到山里?是许强贪财,还是……有别的原因?

我不知道。我只觉得一阵阵的恶心。我冲进卫生间,吐得昏天暗地。胃里什么都没有,

只能吐出酸水。我扶着洗手台,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惨白的女孩。她的眼睛里,燃着两团火。

是恨。我擦掉嘴角的口水,走回房间。我把那份保险单,和那些报表,

原封不动地放回文件袋。我把保险箱关好,把书摆回原位。我回到床上,躺下。天快亮了。

可我知道,我的黑夜,才刚刚开始。第二天早上,心理辅导师又来了。

她还是那样微笑着问我:“昨晚睡得好吗?”我看着她,第一次开口说话。

“我爸爸喜欢喝什么茶?”我问。她愣了一下,显然没料到我会主动提问。

“姜先生喜欢喝龙井。”她立刻回答。“他泡茶的时候,有什么习惯吗?”“习惯?

”她想了想,“他喜欢用左手拿茶壶,右手拿杯子。而且,他总喜欢在茶叶里,

放一片薄荷叶。”一片薄荷叶。我记住了。“谢谢你。”我说。心理辅导师笑了,

她以为我的病情有了好转。她不知道,我只是在我父亲布下的天罗地网里,

找到了第一根线头。第5章我开始“配合”治疗。我按时吃饭,按时睡觉。

我跟着营养师学习怎么吃才有营养。我跟着心理辅导师学习怎么“忘记过去”。

我表现得像个乖巧的,正在努力融入新生活的女孩。所有人都很高兴。周琴看我的眼神,

也柔和了一些。她会来我的房间,陪我坐一会儿。她不说话,就是看着我。给我削苹果,

或者给我倒水。我接过她递过来的东西,说“谢谢”。我们之间,客气得像陌生人。一天,

姜国栋来找我。他坐在我的沙发上,表情有些不自然。“公司最近有个项目,想让你去试试。

”他说。我看着他,没说话。“市场部,有个实习生的位置。”他继续说,

“去接触一下社会,对你有好处。”我知道,这是在试探我。也是在支开我。

他不想我这个“不稳定因素”,整天待在家里。“好。”我答应了。我答应得太干脆,

他反而愣住了。“你不问问是什么项目?”“不用。”我说,“我去。”第二天,

我就被送进了启星集团大厦。我还是从那个侧门进去的。我的职位是市场部总监助理。

一个听起来很厉害,其实就是打杂的活儿。整个部门的人,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我。

他们都知道我的身份。那个被拐十年,突然回来的“真千金”。他们看我的眼神,有同情,

有好奇,但更多的是看好戏。他们等着看我出丑。一个在山里长大的野丫头,

怎么能待在这种顶级的写字楼里。我的工位在角落里。电脑是新的,桌子是新的。

我坐在那里,像一个闯入者。我的顶头上司,是一个叫Linda的女人。三十多岁,

打扮得很精致,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。“姜宁是吧?”她把一沓文件扔在我桌上,

“把这些复印五十份,下午开会要用。”我拿起文件,走向复印室。复印机很复杂,

我从来没见过。我研究了半天,也不知道怎么用。一个路过的同事看了我一眼,笑了。

“乡巴佬。”他小声嘀咕了一句。我没理他。我回到座位,

在网上搜索了这台复印机的使用说明书。我花了半个小时,看完了所有内容。然后,

我回到复印室,把五十份文件,整整齐齐地复印了出来。我回到工位,

把文件放在Linda桌上。她没抬头,只是“嗯”了一声。下午开会,

我负责做会议记录。会议室里,所有人都西装革履,说着各种我听不懂的术语。

什么“KPI”,什么“闭环”,什么“赋能”。我听不懂,但我都记下来了。

我用我的方式记。我不记那些废话。我只记谁说了什么,谁和谁是一派的,谁在反对谁。

谁说话的时候,眼睛在看谁。谁的手,在桌子下面,悄悄握成了拳。

这些都是我在山里学到的。观察。观察每一个细节,判断一个人的意图。会议结束,

Linda让我把会议纪要整理出来发给她。我回到工位,打开电脑。

我不会用那些复杂的办公软件。我就用最笨的办法。我在文档里,画了一张图。一张关系图。

每个人的名字,用线连起来。谁和谁亲近,谁和谁有矛盾,一目了然。

我还写下了每个人的小动作,小表情。我把这份“会议纪要”发给了Linda。

我以为她会骂我。可几分钟后,她从办公室里冲了出来。她走到我面前,

死死地盯着我屏幕上的那张图。她的表情,很震惊。第6章“谁让你这么做的?

”Linda的声音有点尖。“你。”我说。我看着她的眼睛,不躲不闪。“你说,

整理会议纪要。”Linda的脸涨得通红。她被我的话噎住了。她周围有几个同事,

也过来看热闹。他们看到我屏幕上的图,都笑了。“这是什么?鬼画符吗?

”“真以为自己是谁啊,还搞情报分析。”我没理会他们的嘲笑。我只是看着Linda。

“这张图,不对吗?”我问。Linda的嘴唇动了动,没说出话来。因为她知道,

这张图,对得太可怕了。会议上,她为了一个项目,和另一个总监争得面红耳赤。

她以为自己的盟友是财务部的王总监。可我在图里,用一条虚线,

把王总监和她的对手连了起来。我还标了一行小字:王总监,左手小拇指,有戒指印。

会议中,三次触摸对方总监的杯子。这是在交换信号。Linda当时根本没发现。

“你……”她指着我,手指都在发抖。“我怎么了?”我问。我学着她平时那种不屑的语气。

“总监,如果没什么事,我要去接水了。”我站起身,拿着水杯,从她身边走过。

我能感觉到,她身后那些人的笑声,都停了。整个办公室,一片死寂。我走到茶水间,

给自己接了一杯水。水很烫。我吹了吹,喝了一小口。不疼。我什么都不觉得。回到工位,

Linda已经不在了。我的电脑上,收到了她的一封邮件。只有两个字。“很好。

”从那天起,没人再敢惹我。Linda也没再给我安排过复印的活儿。

她开始让我接触一些核心的业务。她会把一些客户的资料发给我,让我去“分析”。

我不知道她想干什么。但我还是做了。我用我的方式,去分析那些客户。

我不看他们公司的财报,也不看他们的市场背景。我只看他们的照片。

看他们穿着什么牌子的衣服,戴什么表。看他们的办公室里,摆着什么样的装饰品。

看他们接受采访时,每一个微小的表情。然后,我会写一份报告。报告里,没有数据,

没有图表。只有我对这个人的判断。“他喜欢炫耀,但内心自卑。你要夸他的表,

而不是他的车。”“她看起来很强势,但很在乎家庭。你要跟她聊孩子,而不是聊工作。

”“他是个老狐狸,喜欢装糊涂。你要把所有条款都写成大白话,一条一条念给他听。

”我的报告,很准。Linda按照我的建议去谈客户,几乎无往不利。部门里的人,

看我的眼神,从嘲笑,变成了敬畏。他们开始叫我“姜神”。我不在乎这些。

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。我需要在这个公司里,站稳脚跟。我需要接触到启星集团的核心。

我需要找到那个叫许强的人。一天,Linda交给我一个任务。“城南那块地,

我们想拿下来。”她说,“可负责那块地的张总,是个老油条,谁也搞不定。你去试试。

”整个部门都惊了。那块地,是业内出了名的硬骨头。张总出了名的难搞。让一个实习生去,

不是去送死吗?“我去。”我拿上资料,站起身。我走出公司大门,阳光有点刺眼。

我眯了眯眼睛。我知道,这是我的机会。一个真正让我,进入这个“战场”的机会。

第7章我没直接去找张总。我先去了那块地。那是一块很大的空地,长满了野草。

地旁边,是一个老旧的居民区。我就在居民区里转。我跟卖菜的阿姨聊天,

跟下棋的大爷打听。我什么都问。问这里的风水怎么样,问这里的治安好不好,

问他们最希望这里建成什么。聊了两天,我大概心里有数了。第三天,我给张总打了电话。

“张总,我是启星集团的姜宁。我想跟您谈谈城南那块地。”电话那头,

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。“小姑娘,我没空。”“我只想占用您五分钟。”我说,

“就五分钟。”“呵呵,你们启星集团的人都一个德行。”他说,“行吧,我在城南茶馆,

你有胆就过来。”我去了。茶馆里,张总正跟几个人在打麻将。他见我来了,

眼皮都没抬一下。“坐。”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。我坐下了。他打他的牌,完全不理我。

我就这么坐着,静静地看着他。他打牌的姿势很大方,但出牌很谨慎。他每摸一张牌,

都会用手指摩挲一下。这是个习惯。他在判断牌的质感。一个连麻将牌都要仔细感受的人,

对土地,一定有很深的感情。半小时后,他一把牌胡了。他这才把目光投向我。

“五分钟到了。说吧。”我没开口。我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,放在桌上。照片上,

是一个老式的木头门环。“张总,您家老宅的门环,是六角形的。”我说。张总愣住了。

“这东西,现在不多见了。”我继续说,“我查过,这是清朝的物件。您爷爷当年,

是跟着曾国藩打过仗的。”张总的脸色变了。“你调查我?”“我只是想了解,您对这块地,

到底是什么感情。”我说,“这块地,是您爷爷当年分下来的。您不想把它卖掉,

不是嫌钱少,是怕别人糟蹋了它,对吗?”张总死死地盯着我。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

”“启星集团,想在这里建一个养老社区。”我把我的计划书推过去,“不是高楼大厦,

是带小院子的平房。我们会保留这里所有的老树,还会建一个社区历史博物馆。

您爷爷的牌位,可以供在博物馆里,让所有人都知道,这块地的故事。”张总没看计划书。

他只是看着我。看了很久很久。“你跟姜国栋,是什么关系?”他突然问。“他是我爸。

”“呵呵。”张总笑了,“他可生不出你这样的女儿。”他拿起桌上的合同,签了字。

“合同我签了。”他说,“但有个条件。”“您说。”“这个项目,必须由你全权负责。

”我拿着合同,走出茶馆。阳光照在身上,暖洋洋的。我赢了。我用我的方式,

赢得了第一场战役。我没有用启星集团的财力,也没有用任何商业手段。

我只是用了一个在山里学到的最简单的道理。想得到一样东西,就要先了解它,尊重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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