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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大脑有片刻的空白。

苏清影哭了。

这个在我记忆里,永远都像一座冰雕,连对我笑一下都吝啬的女人,此刻竟然在为我流泪?

荒谬。

可笑。

如果是在上一世,我或许会心软,会感动得痛哭流涕,以为她心里终于有了我。

但现在,经历了一次死亡的我,心中只剩下无尽的嘲讽。

鳄鱼的眼泪罢了。

或许是觉得失去了一个可以随意使唤、衬托她高高在上的工具人,而感到一丝不舍?

“清影,你……你哭什么?”李翠兰也懵了,结结巴巴地问,“这个废物走了不是好事吗?张少可比他强一百倍一千倍!”

苏清影没有理她,只是用那双通红的眼睛,死死地盯着我,仿佛想从我脸上看出些什么。

“陈默,我们……我们能谈谈吗?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。

谈谈?

我心底冷笑。

三年来,你给过我谈的机会吗?

每次我试图和你沟通,得到的不是“我很忙”,就是“你能不能别烦我”。

现在,我要走了,你想谈了?

晚了。

“没什么好谈的。”我收回目光,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,“字我已经签了,从此我们两不相欠。”

说完,我不再看她,径直走向门口。

李翠兰早就让保姆把我的行李箱扔在了玄关的角落,旁边还散落着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。

那是我全部的家当。

我弯腰,捡起一件衣服,拍了拍上面的灰尘,然后慢条斯理地塞进行李箱。

整个过程,我没有回头,却能清晰地感觉到,背后那道灼热的视线,一直钉在我的身上。

身后,传来苏清影和李翠兰压抑的争吵声。

“妈!你为什么要这么做!谁让你把他的东西扔出来的!”

“我……我这不是为你好吗?他配不上你啊清影!”

“配不上?那你当初为什么同意这门婚事!”

“我……那不是***临终前逼我的吗!”

“够了!”苏清影的声音带着一丝崩溃的尖叫。

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,站直了身体。

是啊,这门婚事,本就是个笑话。

当年苏老爷子病重,找了个大师算命,说必须找个八字相合的人冲喜,才能保苏家三年气运。

而我,就是那个被选中的“倒霉蛋”。

一个孤儿,为了给养母凑医药费,把自己卖进了苏家。

可惜,冲喜并没能救回老爷子的命。

从那以后,我在苏家的地位,便一落千丈,成了李翠兰口中“克死老爷子”的扫把星。

我拉着行李箱,手搭在了门把上。

“陈默!”

苏清影突然冲了过来,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。

她的手很凉,指尖却在微微颤抖。

“别走……好不好?”她仰着头看我,泪水模糊了她精致的妆容,那份平日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荡然无存,只剩下脆弱和无助。

“以前……以前是我不对,我跟你道歉。我们不离婚了,行吗?”

我看着她,心中毫无波澜。

如果是以前,她只要对我露出这样一个表情,我大概连命都可以给她。

可现在……

我只觉得讽刺。

“苏总,”我刻意换了称呼,清晰地看到了她眼中闪过的一丝刺痛,“你是不是忘了,就在昨天晚上,你还对我说,看见我就觉得恶心。”

苏清影的脸瞬间血色褪尽。

她抓着我的手,不自觉地用力:“我……我那是气话!我……”

“是吗?”我打断她,目光落在她抓着我胳膊的手上,“可我当真了。”

我一根一根地,掰开她的手指。

她的力气不大,或者说,她根本不敢真的用力。

当最后一根手指被我掰开时,我清晰地看到,她眼里的光,熄灭了。

“苏总,祝你和张少,百年好合。”

我拉开门,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。

身后,传来李翠管家气急败坏的咒骂,和苏清影压抑不住的、绝望的哭声。

走出别墅大门,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。

我深吸了一口气,胸中郁结的浊气仿佛也随之排出。

三年的牢笼,终于挣脱了。

口袋里,手机震动了一下。

我拿出来一看,是一条银行短信。

【您尾号6688的***账户于11月15日14:30入账人民币100,000.00元,当前余额100,000.00元。】

是那笔离婚的“遣散费”。

李翠兰的动作倒是快。

我看着短信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
十万块?

打发叫花子呢。

不过,这笔钱,对我现在来说,足够了。

因为我清楚地记得,就在三天后,一支名为“天启科技”的垃圾股,将会因为一份突如其来的海外收购合同,在短短半个月内,暴涨三十倍!

上一世,我就是因为错过了这个机会,才在创业路上步步维艰。

而这一世……

我掏出手机,拨通了一个证券经纪人的电话。

“喂,王经理吗?我是陈默。对,我要开户,全仓,买入‘天启科技’。”

属于我的时代,现在,才刚刚开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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