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啊,谈什么?”我靠在沙发上,换了个舒服的姿势,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。
电话那头的张月似乎没想到我这么冷静,顿了一下才说:“你现在在哪?我们见一面。”
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命令式的口吻,像是习惯了对下属发号施令。
可惜,我不是她的下属。
“为什么要我去找你?张总监,现在是你找我有事,不是我找你。
想谈,就来我这儿。”我直接把地址发了过去,“我家楼下的咖啡馆,半小时后,过时不候。”
说完,我没给她反驳的机会,直接挂了电话。
主动权,必须掌握在我手里。
我从衣柜里选了一条款式简单的连衣裙,化了个淡妆。
镜子里的我,面色有些苍白,但眼神却异常明亮。
我看着镜中的自己,深吸一口气。
杨舒语,你不能输。
这不是一场争风吃醋的闹剧,这是一场战争。
我准时到达咖啡馆,选了个靠窗的位置。
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,暖洋洋的。
我点了一杯美式,没有加糖。
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,让我的头脑更加清醒。
大约二十分钟后,张月出现了。
她果然还是那副女强人的打扮,一身剪裁合体的灰色西装,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。
脸上是精致的妆容,只是眼角有些微的红肿,应该是哭过的痕迹。
她径直朝我走来,高跟鞋踩在地板上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她在我的对面坐下,把手里的名牌包往桌上一放,开门见山:“你想要什么?”
我端起咖啡杯,轻轻抿了一口,没说话。
“钱?还是想让我从公司辞职?”她抱着双臂,身体微微前倾,试图在气势上压倒我。
“开个价吧,只要我能做到,都可以满足你。
条件是,你跟李森屿离婚,并且闭上你的嘴,不要再搞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动作。”
我差点被她这番话给气笑了。
搞了半天,她不是来道歉,不是来求饶,是来跟我谈判,让我退出的?
这小三,当得可真够理直气壮的。
“张总监,”我放下咖啡杯,身体也向前倾。
直视着她的眼睛,“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?
现在不是我想要什么,而是你和李森屿,偷了我的东西。”
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:“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。”
“听不懂?”我笑了,“你偷了我的人,还想毁了我的家。
现在反过来问我想要什么?你不觉得可笑吗?”
“感情的事,没有偷不偷的说法。”她的脸色沉了下来。
“李森屿爱的是我,跟你早就没有感情了。
你这么死缠烂打,有意思吗?只会让你自己变得更难看。”
“我们有没有感情,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评价。”我一字一句地说。
“还有,别把出轨说得那么清新脱俗。他和你有感情,那他是什么?
婚内出轨的渣男。你又是什么?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。
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,大家都是成年人,这点事还看不明白吗?”
我的话像刀子一样,戳破了她那层故作坚强的外壳。
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,嘴唇紧紧地抿着。
“你今天在公司搞的那一出,很得意吧?”她冷笑一声。
试图反击,“让他在全公司面前丢脸,这就是你的报复?
杨舒语,我告诉你,你这种做法太低级了,只会把他推得离你更远。”
“哦?是吗?”我挑了挑眉,“他离我远一点,不是正好方便你们在一起吗?
你应该感谢我才对。怎么,看到他被全公司的人嘲笑,你心疼了?”
“你!”她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。
“心疼就对了。”我慢悠悠地搅动着咖啡。
“毕竟那条性感的蕾丝***是你的。
你的贴身之物,被那么多人围观,你心里肯定也不好受吧?”
“杨舒语,你别太过分!”她终于绷不住了。
声音拔高了八度,引得周围几桌客人都朝我们这边看过来。
“过分?”我看着她,“我还有更过分的,你想不想见识一下?”
我拿出手机,点开那个名为“证据”的文件夹。
我把手机推到她面前,屏幕上是我和李森屿的结婚照。
照片里,我们笑得灿烂又甜蜜。
“我们结婚五年,这张照片,一直放在我们的床头。”
然后,我手指一划,切换到下一张。
是那张团建时,他们俩在角落里依偎的照片。
“上一次你们公司团建,他说晚上跟同事们打牌,打了个通宵。
原来是跟你在一起看星星看月亮啊。”
张月的脸色,白了一分。
我继续划。
下一张,是几张酒店的预订截图和消费记录。
“上个月十五号,他说去邻市出差三天。
原来是跟你一起,去了城西那家新开的温泉酒店。
双人套餐,大床房,住得还习惯吗?”
张月的脸色,已经从白变成了青。
她大概没想到,我手里竟然掌握了这么多东西。
这些东西,都是我这半年来,从李森屿的手机、电脑、信用卡账单里,一点点拼凑出来的。
我早就怀疑他了,只是在等一个时机,一个让他无法翻身的铁证。
今天,他自己把这个铁证送到了我手上。
“你怎么会有这些?”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。
“要想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。”我收回手机。
靠回椅背上,“张月,我今天来,不是来听你跟我炫耀你和李森屿的‘爱情’有多伟大的。
我也不是来跟你谈判的。”
我看着她那张因为震惊和愤怒而扭曲的脸,心里涌上一股快意。
“我来,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。”
我顿了顿,看着她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说:
“李森屿,我要定了。而你,和你那点见不得光的感情,都得给我滚得远远的。”
她死死地瞪着我,像是要在我身上瞪出两个窟窿。
“你以为你赢了?”她咬着牙说,“你以为用这些东西就能把他留在你身边?
我告诉你,你得到的,也只是一个躯壳!他的心在我这里!”
“是吗?”我笑了,笑得云淡风轻。
我觉得,是时候给她最后一击了。
我再次拿出手机,点开了一段录音。
“喂,阿斌啊,出来喝酒啊……我烦死了……”
是李森屿的声音。
“还不是张月那个女人,最近越来越黏人了,天天催我离婚,烦不烦啊……”
“我跟她?玩玩而已嘛,你还当真了?
她比我大那么多,又那么强势,娶回家当祖宗供着啊?我又不傻。”
“也就是看她在公司里能帮我一把,不然我早跟她分了。
女人嘛,稍微哄一哄,什么都给你了……”
“我老婆?我老婆那才叫过日子的女人,我怎么可能跟她离婚。你别瞎说啊……”
录音是我上个星期,他去阳台打电话时,我偷偷录下的。
当时他以为我睡着了。
这段录音,我本来是想留到跟他摊牌的时候再放的。
现在看来,用在张月身上,效果更好。
咖啡馆里很安静,李森屿那清晰又带点醉意的声音,一字不漏地传进了张月的耳朵里。
她的表情,从一开始的错愕,到震惊,再到难以置信,最后,变成了彻底的灰败。
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,瞬间血色尽失,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。
录音播放完毕。
我关掉手机,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,心里没有一丝怜悯。
可怜之人,必有可恨之处。
她选择插足别人家庭的那一刻,就该想到会有今天。
我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。
“听到了吗?这就是你嘴里,那个爱你的男人,对你的评价。”
“玩玩而已,稍微哄一哄,什么都给你了。”
我把这几句话,又重复了一遍,像是在她千疮百孔的心上,又撒了一把盐。
“还有,”我拿起自己的包,准备离开。
“那条***,品味真差。下次记得买好一点的,不然丢的,是你自己的人。”
说完,我不再看她,转身就走。
身后,传来一声压抑的、崩溃的哭声。
我没有回头。
走出咖啡馆,外面的阳光刺得我眼睛有点疼。
我抬起手,挡在眼前。
手心,却是一片冰凉。
赢了这一仗,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。
心里反而空落落的。
毕竟,那个在录音里,用那么轻浮的语气谈论着另一个女人的男人,是我的丈夫。
那个说我才是“过日子的女人”,不可能跟我离婚的男人。
转头就跟别的女人在温泉酒店的大床房里翻云覆覆。
他们俩,没有一个好东西。
我的手机又响了。
我以为是李森屿,或者是张月。
可拿起来一看,来电显示竟然是“婆婆”。
我皱了皱眉,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。
李森屿,这是把他妈都给搬出来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