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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盯着屏幕上“婆婆”两个字,犹豫了几秒,还是接了。

“喂,妈。”

“舒语啊!你跟森屿怎么了?他刚才打电话给我,哭得跟个孩子似的!

你们是不是吵架了?”婆婆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。

背景音里还有些嘈杂,听起来像是在车站。

我心里冷笑一声,李森屿这招“恶人先告状”玩得可真溜。

他知道自己理亏,说不过我,就立刻搬救兵,还懂得先卖惨博同情。

“妈,您先别急,您现在在哪儿呢?”我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,而是先稳住她。

“我刚下高铁,正准备打车去你们家!

舒语啊,夫妻俩床头吵架床尾和,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?

森屿那孩子,从小到大都没那么哭过,肯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了!”

果然是来兴师问罪的。

而且听这口气,李森屿在电话里肯定没说实话。

八成是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被我无理取闹欺负了的可怜丈夫。

“妈,您打车过来也得一会儿,路上注意安全。

家里的密码您知道,您先过来,我们见面再说。”我平静地说。

“好好好,我马上就到,你可不许欺负森屿啊!”婆婆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,才挂了电话。⁣‌‍‍‌⁤‍

我收起手机,没有立刻回家。

而是转身,又走回了刚才那家咖啡馆。

张月还坐在原来的位置,趴在桌子上,肩膀一抽一抽的,看起来哭得差不多了。

我走过去,在她对面的位置上重新坐下。

她听到动静,抬起头,一双眼睛又红又肿,妆也哭花了,看起来狼狈不堪。

看到是我,她眼里的悲伤立刻被恨意取代。

“你还回来干什么?来看我笑话吗?”她的声音沙哑。

“不。”我摇了摇头,“我回来,是想跟你做个交易。”

她愣住了,警惕地看着我:“什么交易?”

“我知道,你现在肯定恨死我了,也恨死李森屿了。”我看着她的眼睛。

慢慢地说,“你被他当猴耍,又被我当众揭穿,工作可能都保不住了。你甘心吗?”

她没说话,但紧紧咬住的嘴唇,已经说明了一切。

她当然不甘心。

像她这样心高气傲的女人,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这样的欺骗和羞辱。

“我可以给你一个报复他的机会。”我继续说。

“一个让他身败名裂,一无所有的机会。”

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,但随即又暗了下去:“我凭什么相信你?我们是敌人。”

“我们曾经是敌人。但现在,我们有共同的敌人。”我纠正她。

“李森屿。他骗了你,也背叛了我。我们俩,都是受害者。

难道你想看着他最后回归家庭,跟我道歉。⁣‌‍‍‌⁤‍

然后继续过他的安稳日子,而你,就成了那个被牺牲掉的棋子?”

这番话,精准地戳中了她的痛处。

她最怕的,就是这个结局。

“你想怎么做?”她终于松了口。

“很简单。”我从包里拿出一支录音笔,放在桌上,推到她面前。

“把他跟你在一起的时候,说的那些话,做的那些事,尤其是……

涉及到公司利益,或者他个人财务方面的事情,都说出来。”

“比如,他有没有跟你提过,想把公司的某个项目拿出来自己单干?”

“又或者,他有没有利用职务之便,收过回扣,做过假账?”

“再或者,他有没有跟你吹嘘过,他背着我。

藏了多少私房钱,买了什么理财产品?”

我每问一句,张月的脸色就更白一分。

看到她的表情,我就知道,我赌对了。

李森屿那样的男人,自私自利,为了在情人面前表现自己的“能力”和“资本”,肯定没少吹牛。

而张月作为他的上司,又是情人,能接触到的核心信息,比我这个妻子要多得多。

“我为什么要帮你?”张月看着我,眼神复杂。

“我把这些告诉你,对我有什么好处?”

“好处就是,我拿到这些证据,就能在离婚的时候,让他净身出户。

他没了钱,没了工作,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。

这难道不是对一个男人,最好的报复吗?”我反问她。⁣‌‍‍‌⁤‍

“而你,”我看着她,“你提供了这些信息,我可以保证,在接下来的事情里,不会把你牵扯进来。

你可以体面地离开这家公司,去别的地方重新开始。不然的话……”

我顿了顿,语气变冷:“你觉得,一个跟下属有不正当关系。

还可能牵扯到公司经济问题的总监,你的职业生涯,还能剩下多少?”

这是威胁,也是忠告。

张月是个聪明人,她知道该怎么选。

她死死地盯着那支录音笔,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。

过了很久,她终于伸出手,拿起了那支笔。

“好。”她哑着嗓子说,“我告诉你。”

……

一个小时后,我拿着那支沉甸甸的录音笔,回到了家。

婆婆已经到了,正坐在沙发上,脸色阴沉。

李森屿不在。

看到我回来,婆婆立刻站了起来,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。

“杨舒语!你可算回来了!你到底对森屿做了什么?

啊?他一个大男人,在电话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说你在外面有人了,要跟他离婚!

我们李家是造了什么孽,娶了你这么个不守妇道的媳妇!”

我被她这番颠倒黑白的话给气笑了。

“妈,您先坐,别动气。”我把包放下,给自己倒了杯水。

“您说的这些,都是李森屿跟您说的?”⁣‌‍‍‌⁤‍

“那还有假?他是我儿子,他会骗我吗?”婆婆理直气壮。

“他会不会骗您我不知道,但他肯定骗了我。”我喝了口水。

润了润干涩的喉咙,“妈,您知道他今天为什么哭吗?”

“不是因为你要跟他离婚吗?”

“是因为他出轨了,对象还是他们公司的领导。

他把人家女人的***带回了家,被我发现了。

今天早上,他穿着那件带着别人***的衣服去上了班,被全公司的人都看见了。

他不是委屈,他是没脸了,是怕了,所以才打电话跟您哭,想让您来给我施压,让我原谅他。”

我用最平静的语气,把最不堪的事实,一件件地摆了出来。

婆婆愣住了,脸上的怒气变成了惊愕和难以置信。

“不……不可能!森屿不是那样的人!你胡说!

你肯定是为了离婚,故意给他泼脏水!”她连连摇头,不肯相信。

“我是不是胡说,您自己问他不就知道了?”我不想跟她争辩。

“我……”婆婆一时语塞,但很快又找到了新的攻击点。

“就算……就算森屿真的做错了事,那也是一时糊涂!

你作为他的妻子,就不能体谅一下吗?

男人在外面打拼不容易,应酬交际,总有犯错的时候!

你这么大张旗鼓地闹,把他的脸都丢尽了,你安的什么心?”

这套“男人都会犯的错”的理论,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。

“妈,他不是犯错,是背叛。”我看着她,认真地说。⁣‌‍‍‌⁤‍

“如果今天,是我在外面有了人,把别的男人的东西带回了家。

您还会觉得,这只是‘一时糊涂’吗?您还会劝李森屿体谅我吗?”

婆婆的脸色涨成了猪肝色,嘴巴张了张,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
因为她知道,如果男女互换,她绝对会第一时间冲过来。

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不要脸,然后逼着李森屿立刻跟我离婚。

双重标准,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。

“舒语啊,”她看硬的不行,又开始来软的。

“你看,你们结婚这么多年,感情一直那么好。

森屿他心里是有你的,他知道错了,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吧。

你把他逼急了,这个家散了,对你有什么好处?”

“好处就是,我不用再跟一个让我恶心的男人同床共枕。”我冷冷地说。

“你这孩子怎么油盐不进呢!”婆婆急了,一拍大腿。

“你是不是非要把我们家搅得天翻地覆才甘心?”

我看着她焦急又蛮不讲理的样子,突然觉得很疲惫。

跟她讲道理,是讲不通的。

她的世界里,只有她儿子是天,是地,是不能受一点委屈的宝贝。

我深吸一口气,决定换一种方式。

“妈,您还记得我爸当年那件事吗?”我突然问。

婆婆愣了一下,脸色瞬间变了:“你……你提那个干什么?”

我爸,也就是她的丈夫,我的公公。⁣‌‍‍‌⁤‍

在李森屿上大学的时候,也出过轨,对方是他们单位的一个女同事。

当时婆婆闹得天翻地覆,差点离了婚。

后来是公公跪下求饶,写了保证书,把所有工资卡都上交,这件事才算过去。

但这一直是婆婆心里的一根刺,也是他们家一个不能提的禁忌。

“我没别的意思。”我看着她的眼睛,平静地说。

“我只是想说,妈,您当年也经历过这种事,您应该最能体会我现在的心情。

您忘了您当时有多痛苦,多愤怒了吗?

您忘了您当时是怎么说的,怎么做的了吗?”

“您当时说,这种事,只有零次和无数次。

您说,背叛就是背叛,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原谅。”

“怎么现在事情发生在您儿子身上,标准就变了呢?”

我的每一句话,都像是一记重锤,狠狠地敲在婆婆的心上。

她的脸色由红转白,由白转青,嘴唇哆嗦着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
她被我揭开了最不愿回首的伤疤,那份感同身受的痛苦。

让她再也无法站在道德制高点上,来指责我,要求我。

就在这时,门开了。

李森屿回来了。

他看到他妈坐在沙发上,又看到我站在一边。

脸色一变,立刻就想上演母子情深的戏码。

“妈!您怎么来了!”他快步走过来,眼睛红红的,一副受尽了委E屈的样子。⁣‌‍‍‌⁤‍

可他还没走到婆婆跟前,婆婆就突然站了起来。

“啪!”

一个响亮的耳光,狠狠地甩在了李森屿的脸上。

整个客厅,瞬间安静了下来。

李森屿捂着脸,彻底懵了。

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,他搬来的救兵,竟然会第一个对他动手。

我看着他脸上清晰的五指印,心里没有一丝波澜。

婆婆指着他,气得浑身发抖:“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!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!

你跟你那个死鬼爹一样!没一个好东西!”

她把当年对公公的怨气,连本带利地,全都发泄在了李森屿身上。

李森屿被骂得狗血淋头,一句话也不敢说。

我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,等婆婆骂累了,喘着气坐回沙发上,我才缓缓开口。

“妈,您消消气。”

然后,我转向李森屿,把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,扔在了他面前的茶几上。

“现在,我们可以好好谈谈离婚的事了吗?”

茶几上,是那份我早就拟好的离婚协议书。

在财产分割那一栏,我清清楚楚地写着:

男方,李森屿,净身出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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