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妈，您先别生气，听我慢慢跟您说。”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，感觉一阵阵地发冷。
我把我发现李森屿出轨，以及他和小三张月之间那些龌龊事，原原本本地，告诉了我妈。
包括那条蕾丝***，包括张月提供的那些录音，也包括刚刚在小区门口上演的那一出闹剧。
我讲得很平静，没有添油加醋，只是在陈述事实。
电话那头，我妈沉默了很久。
我能听到她粗重的呼吸声，显然是被气得不轻。
“这个畜生！”她终于开口，骂了一句，“他怎么敢这么对你！
我们家小语哪里对不起他了？他从一个穷小子，到今天这个样子。
哪一样不是我们家帮衬的？他竟然还敢在外面养女人！真是狼心狗肺！”
听到我妈骂李森屿，我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。
“妈，所以，我跟他离婚，让他净身出户，我做错了吗？”我问。
“没错！”我妈的语气斩钉截铁，“这种男人，就不能便宜他！
小语，你做得对！这婚必须离！财产一分钱都不能给他！”
得到了我妈的支持，我心里最后一点不确定，也烟消云散了。
“那……我婆婆那边……”
“你别管她！”我妈打断我，“她儿子做错了事，她不教训，还跑来护短，她就是拎不清！
等会儿我亲自打电话给她，我倒要问问她，他们李家就是这么教儿子的吗！
这件事你别管了，妈给你撑腰！”
挂了电话，我心里暖暖的。
无论什么时候，家人，永远是我最坚实的后盾。
我以为，李森屿签了协议，张月也闹过了，这件事就该尘埃落定了。
可我还是低估了李森屿的无耻，和他对金钱的贪婪。
第二天，我接到了我律师的电话。
“杨小姐，情况有点变化。”律师的语气很严肃。
“李森屿反悔了。他请了律师，今天早上给我发了律师函，不同意协议离婚，要求重新分割财产。”
我愣住了：“他凭什么？他不是已经签字了吗？”
“签字的离婚协议，在没有去民政局备案之前，随时可以反悔。
现在他要走诉讼离婚，那份协议的法律效力就大大降低了。”
律师解释道，“而且，他那边提出了新的诉求。”
“什么诉求？”
“他声称，你们现在住的这套房子，虽然是你的婚前财产。
但在婚后，他出资进行了大规模的装修，所以，他要求分割房子的增值部分。
另外，他还宣称，你手里的那些录音和照片，是通过非法手段获取的。
不能作为合法证据。他还反过来告你，侵犯他的隐私权。”
我听得目瞪口呆。
我真是小看了李森屿。
他这是缓过神来了，找了高人指点，准备跟我死磕到底了。
装修的钱，确实是他出的。
当时我们刚结婚，他说，房子是岳父岳母买的，装修的钱总不能再让二老出了。
我当时还觉得他有担当，有骨气。
现在想来，他从那个时候起，就已经在为自己铺路了。
真是好深的心机。
“那我们现在怎么办？”我有点慌了。
“杨小姐，你别急。”律师安慰我，“他有张良计，我们有过墙梯。
你先把他婚后出资装修的证据找出来，比如转账记录，付款凭证。
另外，你再仔细回忆一下，你父母当时买房的时候。
有没有留下什么可以证明是全款，并且是赠与给你一个人的证据。”
“至于那些录音和照片，”律师顿了顿，“确实有侵犯隐私的风险。
但我们在法庭上，可以主张这些证据是为了维护你自己的合法权益，而不得不采取的取证手段。
而且，我们手里的王牌，是张月。
她是人证，她的证词，比任何录音都管用。”
听了律师的分析，我稍微定下心来。
挂了电话，我立刻开始翻箱倒柜。
我找到了当年我爸妈给我买房时的购房合同和全额付款的发票。
在合同的备注栏里，清清楚楚地写着：此房产为父母对女儿杨舒语的个人赠与。
看到这行字，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这是最关键的证据。
然后，我又开始找李森屿出资装修的证据。
他这个人，做什么都喜欢留痕迹。
我很快就在他的旧电脑里，找到了一个文件夹，里面是他当时做的装修预算表。
还有一些跟装修公司的合同，以及付款的银行流水截图。
他大概是想留着以后跟我炫耀，他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。
没想到，现在却成了我反击他的武器。
我把所有这些证据，都拍了照，发给了我的律师。
几天后，我们和李森屿以及他的律师，在律师事务所见了面。
这是我们办完离婚手续后，第一次见面。
李森屿看起来憔悴了很多，但眼神里却透着一股不甘和怨恨。
他穿着一身不合身的西装，应该是临时租来的，想在气势上压倒我。
可惜，在我眼里，他就像一个跳梁小丑。
双方律师坐定，李森屿的律师率先发难。
他把那套说辞又重复了一遍，要求分割房产增值部分，并声称我手里的证据非法。
等他说完，我的律师才不紧不慢地开口。
她先是出示了我父母的购房合同和赠与证明。
直接把对方要求分割房产的诉求给打了回去。
“根据婚姻法司法解释，婚后一方父母出资为子女购买的不动产。
产权登记在自己子女名下的，可按照婚姻法第十八条的规定。
视为只对自己子女一方的赠与，该不动产应认定为夫妻一方的个人财产。”
我的律师看着对方，一字一句地说：“所以，这套房子，从始至终，都是我当事人的个人财产，与李先生无关。”
李森屿的律师脸色变了变，显然没想到我这边准备得这么充分。
“那……那装修的费用呢？那也是几十万的投入，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？”他还在挣扎。
“关于装修费用，”我的律师笑了笑，拿出了一叠文件。
“我们承认，李先生确实在婚后为房屋装修出资了三十七万八千元。
我们愿意在财产分割时，将这笔钱，连同相应的增值部分，返还给李先生。”
她说着，把李森屿电脑里的那些预算表和流水截图，打印了出来，推到了对方面前。
李森屿看到那些熟悉的表格，脸都绿了。
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，他用来邀功的东西，会被我翻出来。
“至于我当事人手里的证据，”我的律师继续说。
“我们确实有一些李先生婚内出轨的录音和照片。
如果李先生坚持认为这些证据非法，并要***我当事人侵犯隐私权，我们不介意在法庭上。
让法官来判断一下，到底是为了***而进行的取证重要，还是一个出轨者的‘隐私’更重要。”
“而且，”我的律师话锋一转，看向李森屿。
“我们还联系到了一位关键证人，张月女士。
她表示，很愿意出庭作证，详细讲述一下。
她和李先生之间，除了感情纠葛之外，是否还存在一些……其他的，比如经济上的往来。
比如，李先生是如何利用职务之便，侵占公司财产，又是如何计划掏空公司项目的。”
“李先生，你的律师应该告诉你，这些行为。
一旦查实，就不再是离婚官司那么简单了，而是刑事案件。”
我的律师每说一句，李森屿的脸色就白一分。
当听到“张月”和“刑事案件”这几个字时，他终于彻底崩溃了。
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，指着我，声音都在发抖：
“杨舒语！你够狠！你竟然跟那个***联手来对付我！”
我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，心里一片平静。
“我只是在拿回属于我的一切。”
李森屿的律师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。
他拉了拉李森屿的衣角，示意他坐下，然后擦了擦额头的汗，对着我的律师说：
“王律师，有话好说，有话好说。我们……我们再商量一下。”
他把李森屿拉到了一边，两个人低声地交谈着。
我能看到李森屿的表情，从愤怒，到不甘，再到恐惧，最后，变成了彻底的绝望。
他知道，他输了。
输得一败涂地。
几分钟后，他们重新回到了谈判桌上。
李森屿的律师清了清嗓子，语气已经完全软了下来。
“王律师，我们这边……同意按照你们之前提出的协议内容进行调解。
我当事人，自愿放弃所有财产，净身出户。”
我看着李森屿。
他低着头，不敢看我，整个人都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。
那一刻，我没有胜利的喜悦。
我只觉得，眼前这个男人，既可悲，又可笑。
早知今日，何必当初。
为了那点不该有的贪念，他不仅失去了家庭，失去了名声。
现在，连他苦心经营多年的财产，也全部失去了。
他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，一无所有的失败者。
调解进行得很顺利。
在律师的见证下，我们很快就签署了新的，具有法律效力的调解协议。
走出律师事务所，外面下起了小雨。
我撑开伞，准备打车回家。
李森屿跟在我身后，叫住了我。
“杨舒语。”
我停下脚步，没有回头。
“为什么？”他的声音沙哑，充满了不解。
“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，你为什么能做得这么绝？”
我转过身，看着他。
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，顺着他憔悴的脸颊滑落，看起来有几分狼狈。
“绝？”我笑了，“李森屿，从你在我们共同的家里。
留下另一个女人的***时，你就该想到，会有今天。”
“是你，亲手毁了我们之间的一切。
我只不过，是把你丢掉的垃圾，清理干净而已。”
说完，我不再理他，转身走向路边，拦下了一辆出租车。
车子开动，我从后视镜里，看到他还站在雨中，像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孤魂野鬼。
我的心里，没有一丝波澜。
手机响了，是我的律师。
“杨小姐，恭喜你，一切都结束了。”
“嗯。”我看着窗外的雨景，轻声说，“王律师，谢谢你。”
“不客气，这是我应该做的。对了，还有一件事。
”律师顿了顿，“张月那边，她问你，之前答应她的事，还算不算数。”
我愣了一下，才想起我跟张月的“交易”。
我答应她，只要她提供证据，我就会在事情结束后，保证不把她牵扯进来。
“算数。”我说，“你跟她说，李森屿已经净身出户，我们的恩怨两清了。
我不会再追究她的任何责任。让她……好自为之吧。”
虽然她很可恨，但从某种程度上说，她也是一个被李森屿欺骗的受害者。
而且，没有她提供的那些关键证据，我也不会赢得这么顺利。
冤有头，债有主。
我的仇人，从始至终，都只有李森屿一个。
挂了电话，我靠在车窗上，看着这个熟悉的城市。
雨水冲刷着街道，也像是冲刷着我心里的阴霾。
一切，都该重新开始了。